7月18号晚上,办事处的人又到家里来了,书记对我说:“小X,你能不能做出保证?”我说:不能。书记说:那就对不起,这几天你别上班了,跟我们走一趟。我说:不行。书记: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单位上班?(因为反复被拘留,我的单位已换了几个。)把你们经理名字、电话给我。我想,不能让他们控制我,于是咬定就是不说。
我想,对他们的妥协顺从恰恰是不善,自己言行符合修者标准但原则问题不能退让,後来派出所又来人了,叫我陪他到楼底下聊天,我想,堂堂正正,就跟他下楼,他东扯西扯聊了些东西,我说我很忙,是否可以走了,他说,那好吧,我再找你。
19号下了班,刚进家门,看见昨天那两个书记,我说,你们怎么又来啦?我爸耷拉着脸说,他们下午把你妈带走了,几点走的也不知道,我刚下班回来。两个书记说,小X你吃点东西收拾收拾跟我们走一趟,多带几件衣服。我说,你们凭什么随意扣置我?X书记说:“主要你昨天没向我们保证……”他们无心与我谈什么,只说“你赶快收拾收拾跟我们走。”
我进屋一边拿东西一边主意已定,收好一个书包出来说:“我不能跟你们走。” X书记说:“那我们就没办法了,只能强制铐你。”他掏出电话叫派出所:“你们来吧,多来几个人。”我跨向房门,冲了出去,他们跟着追来,因住高层需要等电梯的缘故,他们跟了上来。在电梯里我想:不能就这么任凭他们摆布大法弟子,待会下楼他们要来硬的我就向周围的人大声讲明真相,正好这个钟点下边全是遛弯儿、乘凉的人,让大家了解他们如何对待大法弟子。
很快电梯到了,我第一个走了出去,没回头走出三十多米,再看看,连人影也没有。据后来听我爸讲,他们一出楼门就看不见我了,还以为我打车走了呢。当时X书记很是气愤,叫另外那个副书记追我。那人不动。我爸说那副书记很同情我们,觉得上边这么做确实过份。找我未果,X书记问我爸:你孩子去哪儿了你知道吗?我爸说,本来没事儿,现在你们这么一逼,没准儿她去天安门了。
我边走边打电话给几个弟子,不是没人接就是不回呼。晚上去了临近我们这片一个弟子家(他们归属另一派出所管),跟他们聊了聊,快11点的时候打电话告诉家里我不回去了。
离开那弟子家,原本打算找地方住的我又改变了主意,我想为什么要躲出去?思考后决定回家。我没坐电梯爬上楼,见我回来我爸很吃惊告诉说:你跑了以后,派出所、办事处来了7、8个人把咱们楼上的老X,小X,老X都抓走了,看来他们这次是大行动,都要看起来。躺在床上我想:现在弟子应尽快尽多地告诉世人真相,外面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天早上,我依旧两肩各背一包带足物品,随时准备出去住。心想:如果他们在门口堵我决不能轻易让其得逞。走出了楼门,却连他们的人一个也没有。
白天,我打了几个电话给紧挨我们那片住的弟子,他们也都不同程度受到了干扰,但没把他们扣在一起办学习班;我又打电话给我们那片几个弟子家,结果家里人都说被带走了。我们那里一周前出来10多个弟子炼功被抓进拘留所,这次敏感日派出所格外紧张。我总觉得现在不能象以前那样,而且外边洪法非常需要人,不应任意屈从他们的摆布。我萌生想把这些想法告诉那些被看起来的弟子的念头。下午,我又拿到了师父的新经文和明慧网上的“慈悲伟大的师父”文章,更加深了去找他们的想法。况且他们一定没来得及带书,给他们送书去。我想,即便是被看住的弟子,到哪里法洪到哪里,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下班回家,我爸问:你没被逮着?说他上班出楼时居委会、派出所的一大群人都围在那呢。说话间来了电话,居然是我妈打来的,说部分人直接被送进了拘留所,她们则关在一个幼儿园,在一起切磋。我得知了关她们的地方很高兴,同时也奇怪还让打电话回来,后来才知道是老管我妈的一个片警偷偷让她拿手机打的。因为这件事,泄露了地点,那位片警再没让去看管她们,还挨了批评。
当下我带上经文、书,去找她们。到了那儿按门铃无人应,里边静静的,只见亮着灯,一个人也看不见。敲了半小时的门无结果,我四下望望,发现这里四周来来往往的居民倒很多,何不……?快步跑回家拿资料和胶水,一直贴大法材料直到天快黑了。回家我爸问:你干嘛去了?办事处的人要找你呢!第三天早上我依旧挎两包做两手准备,想这回抓我不回避了,跟他们走,那就是该给弟子送经文去;如果没人理我那就是应该继续留在外面。
晚上,X书记打来电话:小X,你没去天安门啊?他说那天晚上、第二天上午他都去了天安门找我,中午才回来,也没见着人影。然后又向我要单位电话,我说如果老板知道你们这样干扰我们生活、工作,他一定不会配合你们的。书记又说希望我理解,这一片弟子都看起来了,就漏了你一个,你有什么差错,我肯定受牵连,现在就拿这身衣服(注:指职位)赌一把呢。我问把我妈关在哪了,是不是幼儿园?他说不是,然后吱吱唔唔不说了。我一再追问,他说:是幼儿园旁边。
放下电话我找到那个地方,发现幼儿园边上有个社区服务中心,爬到正对这个服务中心对面的一栋楼上,看见三层一大房间里正是她们,围成一圈。我跑到铁门前叫门,无人应,一会儿,赶巧来了一辆轿车,一个女的出来开门,我迎上去说我是家属来送点东西,那女人凶狠地说楼上什么人也没有。我说我看见了,她们就在上面。这时那女人和那开车的司机开始用铁门推我,说:“再不走拿门拍你!”见我仍不肯离开,大叫:“XX,快下来。”大声冲我说:“找人打死你,看你走不走!”我想,他们真是疯狂至极。那女人趁我愣神,把我一推,“砰”锁上了门。
这时围观的人已经很多,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我想,正好趁机向他们讲讲,就把原委说明。随后说起我妈怎么炼了大法,以前20年的心脏病,病历比小说厚,这几年却一片药没吃过,身心如何受益,我们为何契而不舍越炼越坚定……几个人还好奇地问:你们都炼什么动作呀?这么神奇。他们其中有许多人真是一点不了解大法,全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内容;还有的人问:你母亲多大岁数了?被这么关起来好几天受得了不?我说不光我母亲一个人,里边有一、二十呢。他们对上边这种做法表示不相信。我说,这不争的事实在眼前。有几个人对大法挺感兴趣,我就跟他们说自己修炼的感受、变化、现在大法遭到的不公正待遇和真实情况,谈得很投缘,一直到11点,大家才渐渐散去。一些人还积极给我出主意。
第四天是7月22号,听说我们这儿的立交桥上有人打横幅。心里想:真伟大!现在的时间是修炼的生命,真珍贵!现在在外面的弟子,也珍贵!应力争多做一些。于是我开动脑筋,继续进行,又忙了一天。
晚上办事处的人又打来电话,X书记说,小X,是不是你昨天去了那儿啊?我说:书记正好我有话跟你说,要不现在我找你去吧!X书记连忙说:“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说:跟你反映反映咱们社区服务管理人员应该有的素质,不然挂的牌子服务于社区,态度却让百姓望而却步,只是想跟您谈谈昨晚有目共睹的事实。书记说:算了,算了,你也很忙,我们都相信你,相信你。
又过了一天是周日,他们还没有放人的迹象。去问办事处的人,说原本23号可以放,但清早刚来的通知说不让放了,具体等到何时还要等上边通知。一个家属(不炼大法)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信儿,他气愤地说,都这么多天了,人弄哪儿去了也不知道,消息封锁得很严。他去派出所问,派出所推说不清楚;去办事处找,办事处却说是派出所抓的。他说,再逼下去我们全家都上天安门去了!我说咱们作为家属应该向上面反映意见,行使正当权利。说完倒启发了自己。
放下电话我拨通分局的号码。几经辗转,一位女士帮我找到一个姓王的干部,说他负责法轮功。我申明情况,以家属身份要求他们放人,不能这样无限期扣押。他说:找你们派出所要人去。我说派出所推脱不管;他说我们分局也没有干涉的权利。我说那我就向市局反映,市局是不是也会跟您的说辞一样?那我们去找谁?只有再向上,找中央、找政府了。我说大法弟子不就是一步一步这样本着善意逐级反映真实情况屡遭拒绝才去的天安门吗?我说你们做为政府工作人员,又处在中间环节起联结作用,理应将种种真相向上一级反映,而不能光对下施加压制;做为一名家属,我有这个权利;做为你们,更是应该光明磊落,做好承上启下工作。他说:我看你的思想不对头呦。说到这儿,他拼命地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我看讲的差不多了,又说了说,他表示负责把家属的意见向上反映。
晚上,派出所放人了。接回我妈,我说这几天感受时间很短却觉得修的东西很多。
北京弟子 2000年7月31日